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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五年前的正月初三,早上起床时我发现手有些水肿,不能正常握拳。初四的早上依然如此,我意识到我应该是病了。
有朋友在医院工作,简单查过血和小便之后办了住院。
这一天是正月初六。我跟妈妈讲我要出个远门,估计半个月回来。老妈有些不悦,说大过年的。
初九的上午做了肾脏穿刺,这天我请了两个护工,把我从手术室抬上推车,又从推车搬上病床。
做完穿刺,医生交待要在床上平躺最少二十四小时,而我没能撑到第八个小时。可能是这个原因留下了后遗症,阴雨天气腰总会隐隐作痛。
这一年的秋天,十一月三号下午五点,怡冄(rǎn )发消息给我,说,我们分手吧。我回好的。
我抠起表冠,时间也就永远定格在那个点。
我和怡冄戴同款的名匠,我戴755她戴257,那是我俩认识一年的纪念里我买的礼物。现在,它躺在床头柜里已经很久不见天日。
有三年多的时间我没有喝过酒,看朋友喝酒成了最大的乐趣。拖着不能久坐的身体,我从早到晚在各个朋友那儿流浪,我害怕孤独,害怕一个人独处。
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我是个优秀的车夫,送过每一个酒醉的朋友回家,也送过很多酒桌上刚认识下次见面依然陌生的陌生人。
三年后的夏天,我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等外地的战友,早上八九点的光景,电梯门开的时候怡冄跟一个男人走了出来。我记得他,她知道。
我应该没什么表情,她有些惊讶或是惊恐。
那天晚上我酒醉在王城大桥撞了车。
只是这酒,再也没能断的了。
自此,我经常喝醉,经常醉到不醒人事。
怡冄发短信跟我说对不起。
我说,是你杀了我,不论你想起这个结果时是喜悦还是悲伤。
二
中午去机场接了小韩,我买了束花给她,她接过随手扔在后座上,说:浪费,有这钱不如吃碗烩面。
小韩是我心理医生的女儿,齐腰的头发,发梢烫了几个大卷。她说这个叫女神卷,我笑:女神应该挽发髻插支木簪才对。
一家小店,一碗烩面,一碟凉菜,豆角和腐竹的拼盘。
我要了瓶豆奶,看小韩吃的唇齿生风大快朵颐。
半晌,小韩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,拍拍胸口:满足。
我放下豆奶瓶子,说:此处应该打个嗝。
小韩对着手机屏幕擦了口红,bia叽两下嘴:咱俩快一年没见了吧?
没有一年,你去年元旦回来我接的你,还跟我浪了几天。
你有俩月没给我汇报思想了。
这么久吗?我不记得了。
小韩递了她手机给我说:你自己看。
我摸头,有些尴尬。
送小韩去东站,路上她问我什么时候回洛阳。我说周一吧,说如果这周你不回来我应该去台州的。
你变了很多。小韩说。
没有吧?应该是瘦了点儿。
我是说你眼神暗淡,跟去年比差了很多。小韩转过头看着前面接着说:我妈说让我照顾你来着,她要是看见你这样该生气了。你还是对以前的你耿耿于怀,放不下又在逃避,这个结打开了又系上打开再系上。
…
送小韩上了高铁,我回了家。车里坐了很久,一根接一根的抽烟。
小韩说的对,我是在逃避自己,喝酒是,喝醉也是,这么活着更是。
小韩说,你应该去找点儿理想…
三
我有过很长时间的抑郁症史,得抑郁症最好的结果不是被治愈,而是看起来正常的时候去成为很多自已为患有抑郁症的人的垃圾桶。
很多朋友问过我患病的时间里是不真的想去死。说实话我很少有这个想法,上有老下有小的传统男人那怕碌碌无为也得活着,还要活的满不在乎活的让别人看起来淡然。
后来我曾经跟朋友聊过我为什么会得抑郁症,没有结论,或许是性格使然,也或许是命里注定。
见到韩老师不久,我跟她信了佛,在寺院住了三个月,然后受了戒。受戒有两个好处,第一是可以经常去寺院吃斋饭,第二是全国的寺院拿戒碟都不要门票。当然这是句玩笑,好象也不是。
我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,白天会把时间安排的很满,按分钟计算那种,无所事事的几分钟就会觉得焦虑不安。晚上多数时间在酒桌上度过,醉或是半醉半醒。很多朋友知道我这德性,从不劝酒,我喝醉靠的是自觉。
酒量的大小看心情不定,只是很多时候都被心情左右,一句话,一件往事,或是突然想起某一个人。
辉哥说,你应该跟自己道个歉,过去现在还有以后的你,你都对不起。
辉哥说,你其实在乎很多人和事,但是装的不在乎这个事我想吐你一脸。
我笑,说吐我一脸狗屎吗?
四
没有明天。
可能,我就一直这样病着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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